言吾

【枭羽】旅人 (凯亚生贺)

·凯亚生贺!!

·7000+,童话风,原作背景(?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



一、守卫

 

冰天雪地中行来一个旅人。

风雪似刀般割过他的皮肤,他的斗篷已经破得丝丝缕缕,看不清原本的样子;雪粒打在他的头发与胡须上,在体温下作用下化成雪水又凝结成块,和着灰尘让他的头发变得脏兮兮的。

他一定在风雪中跋涉了很久。守卫靠在城墙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朝城门走来的旅人。

“喂喂,站住。”他懒洋洋地出声,“可疑人士不得入城。你叫什么名字,来做什么的?”

旅人停下脚步,抬起眼。守卫愣了一下,破旧的兜帽与盘根错节的毛发掩盖之下,是一双明亮、清澈的眼,旅途的风霜丝毫没有给这双眼蒙上尘埃。旅人轻咳一声,守卫惊觉自己似乎盯着人家太久了,于是下意识移开自己的视线,听见旅人开口,声音刚开始略显沙哑,似乎已许久不曾开口与人交流。

旅人说,“我在寻找一颗星星。”

 

“找星星?”守卫挑眉眉,“真是个怪家伙!我做守卫这么久,可第一次见到来找星星的旅人。你要找的是一颗什么样的星星?它是大是小,是发着幽幽冷光,还是炽烈如火?”

旅人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我把它弄丢了,”他认真地说,“是我的错。现在我得把它找回来,不然它孤孤单单,一定会害怕的。”两句话的功夫,他的话语逐渐流畅,从一开始的喑哑生涩到现在,语速恢复了正常人的水平。

闻此,守卫抬头认真从头到脚将旅人打量了一番。似乎确认了他身上没有携带武器,守卫耸了耸肩,又恢复了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吧,好吧。”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却无可奈何,小声又嘟囔一遍:“真是个怪家伙……可是春之城从不会拒绝一个疲惫的旅人。罢了,罢了,看在你没有恶意的份上,进去吧!”

旅人没有动。他盯着守卫看了好一会,直到把守卫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赶人,他才向守卫点点头,背着那破旧的背包进了城。

守卫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自言自语:“希望他休息够了就赶紧走,不要把城里的小孩子带坏了。”

 

 

第二天,守卫正在城门口和城里的小孩子打雪仗,冷不防被人搭话了。守卫下意识将孩子拉到自己身后,转过身才发现原来是昨天那位奇怪的旅人。不过与昨天相比,他看上去整洁了许多,剃掉了乱蓬蓬的胡子,头发也洗梳干净,洗去了旅途沾染的灰尘,露出被掩盖了的容貌。

居然是个帅哥。守卫愣了愣,身后的孩子扭动起来。他把孩子放开,给了那孩子一个捏成小鸟形状的冰雕,挥挥手,于是孩子快乐地跑回城里找同伴玩耍了。

旅人说:“你很受小孩子欢迎。”

“那当然,”守卫有些得意,“我会堆雪人、做冰雕,还会讲很多很多故事,全城的小朋友都喜欢找我玩。”

旅人点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旅人向守卫发出邀请,一同去酒馆坐坐,却被拒绝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守卫说,“毕竟,守护这座春之城可是我的职责。如果我离开这里,万一就在我去喝酒的那一小会,外面的风雪刮进城里,冻坏孩子们的小脸可怎么办呢?”

 

 

旅人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可是接下来的每一天,旅人都会准时出现在城门,有时候与守卫聊两句天,有时候只是沉默地站一会,接着他就会向守卫发出邀请:邀请守卫尝尝餐厅的新品牛排、邀请守卫参加礼品店的开业典礼、邀请守卫去教堂听唱诗班最近新学的颂歌,熟练地仿佛他才是春之城土生土长的居民。

只是每次,守卫都拒绝了他。

“如果我离开的时候,风雪吹进城里,将花店小姐珍爱的百合花冻伤了可怎么办呢?”

“如果我离开的时候,风雪吹进城里,把城南阿婆炖得香喷喷的肉汤吹凉了可怎么办呢?”

“如果我离开的时候,风雪吹进城里,让猎人大叔的猫尾巴冷炸毛了可怎么办呢?”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这天,旅人再次出现在守卫面前。

“我要走了。”旅人说,“我将继续我的旅程。你……”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守卫,再一次发出邀请。“要不要跟我一起?”

守卫愣住了。“可是……守护冰雪中的春之城是我的职责。”他喃喃,“如果我离开的话,风雪会吹进城里……”

“不会的。”旅人打断他,轻声说,“风雪不会再吹进你的城市了。守卫先生——春天已经来了。”

守卫愣愣地看向旅人身后,先是鼻尖嗅到一丝雪水融化后浸润的泥土气息,然后一点绿色映入他的眼帘。于是从这点绿色开始,一阵尚带着一丝寒气的早春的风从守卫身后的春城中吹出,皑皑白雪无声融入泥土,新生的花朵展开花瓣迎风轻轻摇动。

“守卫先生,”旅人说,“冰雪总会退去,你已经自由了。所以,”他向守卫伸出手,“跟我一起走吧。”

守卫看向旅人,那双清澈的眼中映着他,还有身后那座他守护了整个寒冬的城。于是微笑浮现在他脸上,他握住了那只手。

 

 

 

PS:

对了,猎人大叔的猫尾巴指的是猎人大叔的猫尾巴,不是猎人大叔的猫的尾巴:)

 

 


二、流浪诗人 

 

那名旅人伴着倾盆大雨而来。

流浪诗人紧咬着牙,重重地在两个落汤鸡面前放下一大碗热汤。旅人温和地向他致谢,也没换来他的一点好脸色——诗人转过头,气哼哼地走了,脚步在木地板上跺地咚咚响。

旅人对此视若无睹,只顾拿勺喝汤,与旅人同行的那名青年倒是露出了点玩味的笑容。

流浪诗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当他为旅人和他的旅伴打开门时,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扑了他满脸。这本让诗人很不高兴,原想直接把这害自己淋雨的倒霉蛋轰走,可是那人从兜帽下抬起头,雨水顺着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粘在额头上的红发划过面颊,融进那一张一合的唇时,流浪诗人便只觉得耳边有如擂鼓震天,根本听不清对面说了些什么,也就无从拒绝那人借宿的请求。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虽然其主人不情不愿,但流浪诗人这间小得可怜的小破屋子,这段时间要承受三个人的起居饮食了。

 


流浪诗人讨厌这两个倒霉蛋。

强行住他的屋子,吃他烤好的黄油面包,用他刚刚烧好的热水——也就算了,还要在他写诗的时候啃着面包凑过来围在旁边指手画脚,还把面包渣掉在他的稿纸上!

“哎呀,我跟你说嘛,你写错了,”刚刚还在门外被雨打得蔫吧得像个落汤鸡一样的倒霉蛋之一,用他的浴室和热水洗过了澡,现在浑身冒着湿气和热气蹭在他旁边,啃着他的黄油面包,探过头来第一百零八次对着他的诗稿指指点点:“风车菊得长在有风的高地上,低洼的沼泽地根本没有能让它生长的环境!”

流浪诗人终于忍不住了。他跳起来,怒目圆瞪对面那个脑袋上顶着他的浴巾的家伙,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牙关紧咬,“你你你……”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对面的青年眨眨眼,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可以叫我守卫。”

谁管你叫什么!诗人怒而转移目标,把矛头指向书架旁的旅人:“管管你的同伴!”

旅人耸耸肩。“很抱歉,但我从来都管不住他。”

守卫得意一笑:“没办法,谁叫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好无聊,只能来看你写诗啦。”

这倒是实话。小屋里除了基本的桌椅纸笔和一架子书,就只有那还算满当的食品储藏柜透着有人居住的痕迹。多余的装饰什么的,一律没有。

“我这是极简风!”诗人大怒,“在别人屋暂住就不要挑三拣四!等雨停了你们就给我滚——哇!”

旅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站到了他身后。一双清澈的红眸好奇却带着克制,没有贸然去看他的诗稿,见他回头,便礼貌询问:“我可以看看你的诗吗?”

流浪诗人呆愣了一秒,尖叫一声:“不不不不行!”他手忙脚乱把桌上的稿子拢到怀中,抱着那堆纸脚底抹油跌跌撞撞冲进他的小卧室,“碰”一声关上门。“讨厌的家伙!雨停了你们就给我走!”隔着门,隐约传来少年诗人恼羞成怒的声音。

旅人看着那扇门,若有所思。

 


可是第二天,雨还是没停。守卫和旅人下了一天五子棋,流浪诗人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出现。

第三天,雨还是没停。守卫趁流浪诗人出来觅食的时候问他,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少年诗人不想理他,但也不好直接无视人家,别别扭扭说不知道,估计还要下几天。等雨停了,他才能去邮局寄他写的诗。

第四天,雨还是没停。守卫和旅人打了一天七圣召唤。

第五天,第六天……

直到第七天。

 


流浪诗人一大早做早饭的时候就很开心。

“今天雨终于要停了!”他宣布,“你们两个可以接着你们的旅行了!”

“意思就是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们两个了是吧,懂得懂得。”守卫笑嘻嘻地逗小孩,看流浪诗人气鼓鼓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就很快乐。

旅人慢条斯理地吃着最后一片黄油面包,看诗人在旁边整理着他这一周写的所有诗稿,准备一会去邮局寄出去。

“等会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邮局吗?”旅人突然问。

少年诗人犹豫了一下,勉强还是答应了。好吧,他说,反正你们马上也要走了。

 


于是他们吃完早饭,跟在流浪诗人身后,准备一起出门。

很神奇,明明刚才外面还淅淅沥沥下着雨,流浪诗人一只脚踏出门外,雨却立马停了。阳光照在小城的小路上,暖洋洋地通向城里唯一一个小小的邮局。

诗人领着两个游客,进了邮局,把他的信投进了邮筒。

“好啦,”他说,“我的信寄出去了,你们可以走啦!”

守卫打量着这间小邮局。没有收信员,没有邮差,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邮筒。他一时好奇,问:“你写这么多诗,是寄给谁啊?”

流浪诗人歪歪头。“呃……”他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寄给远方的什么人吧?”

“那你收到过回信吗?”

“啊?”少年眼中满是迷茫。“没有啊。为什么要收回信啊?”

“哈?书信往来,有往有来才正常啊。”守卫恨不得敲敲这小子的脑袋,“你有没有点常识?”

你才没常识。少年臭着脸想了想,说他还是收到过一两封回信的。

守卫不信,觉得他在犟嘴。

旅人摸摸少年的脑袋。被很不耐烦地拍掉了。

 


然后旅人说,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哈?不要。”流浪诗人想也不想,“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走?我在这住的好好的,下雨就写写诗,天晴就出来寄信。”

旅人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把手放在邮箱侧面的门上,稍稍使劲,“嘎吱”一声——

于是老旧的邮筒终于承不住经年的思念,信纸纷纷扬扬涌出,一片片雪白的诗稿落在少年眼底,好像下了一场雪。

旅人拾起一枚信纸,递给愣住的流浪诗人。

“跟我们一起走吧。”他说,“你可以亲手把你的诗交给远方的人。”

“可是,可是,”诗人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离开我的小屋。小屋外总是在下雨,我讨厌下雨,只有偶尔天晴的时候,我才能出门——”

“不是的。”旅人说,红色的眼睛温暖而清澈,好像洞察了诗人心底藏着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因为偶尔天晴你才能来邮局寄信。”他说,“你没发现吗?从来都是因为你想要寄出那些诗,所以天才放晴了。”

少年犹豫着,犹豫着。终究,诗人还是接过了那封不知隔着多少个雨夜,自己亲手写下却从未寄出的信。

 


守卫轻声笑着,揉乱了少年的头发。在被追打之前,他先一步跳出邮局,然后兴致勃勃叫里面的两个人出来。

“看啊,”没个正经样的青年守卫眉飞色舞,赞叹小城雨后的天空:“多么美的彩虹!”

 

 

 

三、小魔鬼

 

永夜山上有一个小山洞。

小山洞里住着一个小魔鬼。

小魔鬼可真小,小小的尾巴、小小的恶魔角,还有一双小小的蝙蝠翅膀。他是这样小,小到永夜山的居民看到他,都要叹气: 这样小的小魔鬼呀,一定熬不过永夜山极寒的长夜。唉!真是可怜、可怜!感叹完毕,居民们就摇摇头,转身接着忙自己的大事业去了。

 

 

居民们想得没错,这么小的小魔鬼,抵抗不了永夜山的寒夜。可是小魔鬼的山洞是个很厉害的山洞。当小魔鬼被永夜山的寒夜冻得瑟瑟发抖时,终于忍不住说:“我好冷,好想变得暖和起来啊。”

山洞想了想,给他变出了一个大大的火炉,里面永远燃烧着不灭的炉火,让整个山洞都暖洋洋的。

小魔鬼松了一口气,靠近火炉开始烤火。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小魔鬼开始饿了。他的肚子咕咕叫,喉咙也干渴地冒烟。

小魔鬼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小声说:“我好饿,好想要吃不完的食物啊。”

于是山洞里出现了一张豪华的餐桌,餐桌上有随时能出现的烤鸡、炖菜、果汁、泉水。小魔鬼饱餐了一顿,拍拍小肚子,跳下餐桌。

接着困意上涌,于是小魔鬼蜷缩在山洞角落里,想要睡一会。

可是山洞粗糙的地面硌着小魔鬼幼嫩的身躯,于是小魔鬼忍不住翻来翻去,不一会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了。

不等小魔鬼说什么,山洞里出现了一张柔软的小床。小魔鬼欢呼一声,跳上床,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可是永夜山的长夜漫漫,小魔鬼虽然有了暖烘烘的大火炉、吃不完的食物、还有软和的小床,他还是感到十分孤独。虽然懂事的小魔鬼什么都没说,可是小魔鬼毕竟还只是一只很小很小的魔鬼。山洞知道,他有时候会卷在被子里抱着自己的小翅膀,偷偷掉眼泪。

于是山洞问他,想不想要一位朋友。

小魔鬼立刻高兴了起来。他在山洞里蹦蹦跳跳,想象着自己会有一名什么样的朋友。

“我希望他是温暖的,”小魔鬼自言自语,“能陪我说话,能和我一起读书,能够和我一起扮骑士和王子的故事,我们可以一起用凳子假装骑士骑马作战——啊,但如果他的身体柔弱,我可就要注意不能安排这种累人的游戏。”他一时想起了什么,突然有些愁眉哭脸。

“不行,不行,”他说,“他不能太过柔弱。我毕竟是只小魔鬼,虽然我还很小,可是,”小小的男孩突然安静下来,他挪到洞口,抱着膝盖坐下。“可是,”他小声说,“那些人都说魔鬼是会害人的。我长大之后,会不会也伤害到我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他是足够强大的。”他望着永夜山那永远黑漆漆的天空,过了许久,才轻声说,“强大到,能够成为看守魔鬼的狱卒。”

 

 

那天,小魔鬼爬上他的小床,卷进柔软的被子里,听着炉火噼啪的声音,想着自己将要拥有的朋友。过了许久。在终于忍不住快要睡着的时候,小魔鬼悄悄许了个愿。

他小声嘀咕:最后,我还是希望他是爱我的。

 

 

第二天,小魔鬼醒来的时候,一盆如火般的红玫瑰静静立在他床头。

“呀!你醒了!”红玫瑰高兴地说,“太好啦,我们来做朋友吧!”

 

 

小魔鬼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红玫瑰非常漂亮,火焰般的花瓣光是看着就非常温暖,他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朋友了;

可是,小魔鬼低声说,“你只是一株玫瑰啊。你这样柔弱,将来要怎么才能够成为看守我的狱卒呢?”最后一句话他有些心虚,声音低了下去,玫瑰没有听清。

但是红玫瑰听懂了前半句,自己的朋友在嫌弃自己弱!红玫瑰抖抖花瓣,努力挺直身子,绷出一丝严肃的语调:“我才不柔弱!我很厉害的,你看!我的尖刺多么锋利,可半点都不输给那些装模做样的佩剑!”

玫瑰挥舞着他的四根尖刺,就像英勇的骑士挥舞他的佩剑。

小魔鬼尝试着伸出手指碰了一下,指尖一下渗出血珠。

“哎呀!”红玫瑰着急地大叫,“我没想伤着你的!”他着急又难过,四根尖刺蜷缩了起来,花瓣也急得晃来晃去,“快找绷带!绷带!”

小魔鬼呆呆地看着手上的血珠。他眨了眨眼,突然开心地笑了。小魔鬼惊喜地抱起他的玫瑰,兴奋地跳来跳去,眼中仿佛有星星一闪一闪:“原来你好厉害!太好啦,这样等我长大之后,你就是我的狱卒啦!”

玫瑰被晃得头晕,虽然不知道狱卒是什么,但应该和骑士差不多吧?于是在好朋友的蹦蹦跳跳中,红玫瑰庄严许下承诺:

“好的,”玫瑰说,“总之,我会保护你的!”

 

 

于是,

永夜山的小魔鬼拥有了一株红玫瑰。

 

 

 

“可是后来,”小魔鬼坐在高背椅上晃着小腿,嘟着嘴,有点不开心,“我的玫瑰知道狱卒是什么意思之后,就吵着说他不要当这个,他要当骑士。”

“那当然啦!”红玫瑰在桌上嚷嚷,左右摇晃他的花瓣以示抗议,“骑士多么威风!狱卒这种东西在故事里都是和黑漆漆的牢房一起出现耶,为什么要当那种东西啊?”

“可我是个小魔鬼诶,”小魔鬼反驳,“正义的骑士要怎么和小魔鬼做朋友啊?”

“为什么不行?”红玫瑰理直气壮,两根尖刺像小大人一样插着腰,“我就是啊。”

“这样的骑士是不会被人们爱戴的啦!”

“那又怎样?”红玫瑰说,“我可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朵属于小魔鬼的玫瑰花。那么我当然可以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守护魔鬼的玫瑰骑士!”

小魔鬼一时噎住,过了好一会,他才像个小大人一样,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你赢了。”魔鬼摇头晃脑,“总之,这就是我和我的玫瑰的故事。很无聊吧?但不论如何,我和我的玫瑰都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红玫瑰有点害羞又有点骄傲,四根尖刺一起扭动着。

小魔鬼抬起头。他和他的玫瑰一起,好奇地盯着炉火边的远方来客。“你们的故事呢?你们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旅人放下热气腾腾的红茶,壁炉的火光流动他的一头红发上。他抬眼望见天真无邪的小魔鬼,闹别扭的流浪诗人,还有总是笑嘻嘻的守卫先生。

他说,“我在寻找一颗星星。”

 

 

 

四、旅人

 

旅人来自风的国度。

风的国度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人们。有总是醉酒的吟游诗人,有热情如火的侦察骑士,有摸鱼不上班的暗夜修女,有优雅沉稳的炼金术士。

当然,还有那颗他最重要的星星。

虽然那人老是想来喝酒,老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老是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为了刺激故意做一些危险的事——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旅人想,不管怎么说,那也还是他的星星,是他最重要的人。

可是大陆上风雨飘摇,战争来了。

吟游诗人的琴弦断了,侦察骑士落下眼泪,修女半个身子打着绷带,炼金术士也不再优雅。

他的星星不见了。

 


但旅人从不放弃。

“我要去找我的星星。”他说。

人们说,那会很危险。旅人不在乎,他知道,他的星星很脆弱,但也很坚强。

“他一定在等我。我要去找他。”

于是吟游诗人用断了弦的琴为他送上祝福的诗歌,炼金术士在实验室的废墟中为他备好路上需要的药水,旅人踏上了旅途。

 


他似乎走了好久、好久。走到他的斗篷变得破破烂烂,走到他疯长的头发和胡须互相打结,走到他好像忘了他叫什么,从哪来,要到哪去。

他只记得,他在寻找一颗星星。

 

 

“那么,你找到你的星星了吗?”摊在柔软沙发上的守卫先生问。蓝发的青年端着一杯酒,调笑般望着他。

“那么,你找到你的星星了吗?”站在书架旁的流浪诗人问。蓝发的少年拿着一本书,探寻般望着他。

“那么,你找到你的星星了吗?”坐在高背椅上的小魔鬼问。小小的恶魔角从一头微卷的蓝发中探出,他和他的玫瑰一起,兴致勃勃地望着他。

 

三双眼望向他,每只眼中都盛着一颗明亮的星。

 

旅人微笑起来。

“是啊,终于找到了。”他轻声说,“现在,让我给他一个拥抱吧。”

 

 

 

 

 

 

凯亚从一场很漫长、很漫长的沉睡中醒来。

于是风从稍稍敞开的窗中吹进这间病房,带来了早春的冷气,带来了芙罗拉小姐在花店废墟上重新摆出的一盆盆百合,带来了城南阿婆在广场倒塌的石柱旁支起锅子炖着的免费发给居民们的热乎乎的肉汤,带来了右手还打着绷带的猎人大叔因偷喝酒被女儿发现了的磕磕巴巴的辩解。

凯亚愣愣地望着窗外。一时风骤起,窗帘纷飞鼓动,门外有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好像有谁迫不及待般向他奔来——

他回过头,轻笑出声。

“早上好,迪卢克老爷。”他说,“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于是他的红玫瑰将他拥入怀中。

 

 

 

 

 

*[迪卢克] 到达一处地点。

*[迪卢克] 发现异常。

*看啊!原来是野生的 [凯亚]!

*[迪卢克] 捕获了 [凯亚]!

*[迪卢克] 正在前往下一处地点……

 

 

 

 


作者的话:呃,虽然我觉得应该不用解释也能看出来,但还是解释一下,就是凯亚在最后大战中受伤一直沉睡没醒,(咱们万能的)温迪和阿贝多想了个办法把迪卢克送进凯亚沉睡的意识里救人这样


半年发一篇,发一篇然后又可以半年不发,哈哈哈好耶(不是)


我也是写过生贺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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