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吾

【枭羽】渐行性回忆(下)


·沙雕东西,绝对的HE,人物属于米哈游,ooc属于我

·全文1w9,我也不知道这沙雕玩意怎么给我水了这么多,分上下两章,见合集。本章(下)9k。

·爱德琳上大分

·今日枭羽发糖,随礼!(我终于在今天把这篇赶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4.

“好啊。”凯亚抱着双臂说。

 

他面前的酒庄老板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好啊,迪卢克。”凯亚懒洋洋地又说了一遍,但迪卢克清晰地听出了自家义弟平静声线下的暗涛汹涌。“又不告诉我,嗯?你两天前失的忆,爱德琳也就算了,但你甚至知道第一时间通知阿贝多,都不愿意告诉我一声,嗯?如果我昨晚不来,你们是不是压根从头到尾就不打算让我知道还有这么个事?”

 

“不是的,凯亚,”迪卢克有些着急地辩解,“我前天刚醒来的时候,除了一些常识以外基本上什么都不记得,只隐隐约约觉得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失忆这件事——”

 

“哦?”阴森森的语气打断了迪卢克的话。凯亚阴阳怪气:“原来我是其他人啊。对啊,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没资格管伟大的迪卢克老爷的私事——”

 

“凯亚!”一道隐隐有些怒意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交谈,凯亚一愣,迪卢克的双手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不要这么说!你是我弟弟——而且我绝对没有忘记你——第二天早上我就想起你了!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我不好,”那双红色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热切望向凯亚,“如果你还在介意这件事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你想听几次都行——”

 

然后他的嘴被捂住了。迪卢克不解,却发现自家义弟似乎并不开心,他甚至能感到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在轻微地颤抖。

 

“迪卢克。”他的义弟低着头,额发垂落遮住了那只藏着星星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迪卢克,”他又开口了,蓝发的男人突然觉得有点眩晕,口干舌燥,接下来的话一定是重达千斤,不然为什么会坠着他胸口那么疼?

 

可是他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像是有烧红的火棍被捅【哔哔】进罪人的嘴里再被缓慢拔【哔哔】出,炙热的高温要将气管与食道烫出水泡那般,他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迪卢克,”他说,“永远、永远——你永远都不要向我道歉。”

 

 

 

 

四周安静了一瞬。然而下一刻,温暖而干燥的气息再次环绕了他,由于惊讶而睁大的蓝色星星轻轻颤抖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凯亚,”他的义兄柔声说,“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我向你保证,不论如何,我绝不会再次忘记我们曾一起捡过的贝壳、偷过的鸟蛋,还有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凯亚,”他把他拉起来,半强迫地让自家义弟抬起头与他对视,“不要忘记,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凯亚愣愣地望着那片红色的海,那双尚还天真、充满希望的宝石——那是属于十六七岁的、那位青涩而热诚的、蒙德城最年轻的天才骑兵队长的眼眸。于是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悄悄地抬起手,如棕熊沉迷蜂蜜般,贪婪而又迫不及待地,紧紧抱住了义兄。

 

迪卢克啊迪卢克。凯亚心想,按你目前记忆恢复的速度来看,明天你就将记起今日你所不明白的一切,到那时,你会否为这一刻感到不齿?但是不论如何,他想着,在义兄的纵容下,把脸深深埋进那头蓬松柔软的红色卷发。不论如何,巴巴托斯还是谁在上都好,起码现在……就让我稍稍放纵一下吧。

 

 

 

“明天蒙德酒商们会去璃月那边开商会,骑士团会派人进行来回的护卫,”迪卢克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家义弟,“你会来吗?”

 

吃过了早饭,他们站在酒庄门口道别。凯亚没敢正面回答,他转移视线,一边打着哈哈说着一些类似“哎呀我明天有别的任务恐怕去不了不过相信其他的骑士们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车队也要给新人一些锻炼的机会嘛”这样的话,一边默默想着明天自己最好还是离迪卢克老爷远一点,他暂时可还不想跟恢复了记忆的迪卢克打交道……

 

突然迪卢克神色一暗,伸手示意义弟警戒,同时低声喝道:“什么人?!”

 

瞬间凯亚肌肉如豹一般绷紧,右手按上剑柄,四周温度骤然下降,冰元素力蓄势待发。

 

墙角传来了一声女性的惊呼。一个棕黑色长发的年轻女仆满脸通红地从拐角跌了出来,十分紧张地磕磕巴巴解释她只是在打扫卫生,绝对没有打扰老爷和客人的意思。看小女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迪卢克也没有为难人家,挥挥手就让她走了。

 

凯亚站直身体,放松了肌肉,却朝着那位女仆离开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说起来,”他假装无意地重启话题,“刚刚那位女士之前好像没见过呢。新来的?”

 

迪卢克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是啊,爱德琳说前段时间酒庄招了一批新员工,她应该就是那一批招进来的。怎么了?”

 

骑兵队长摇摇头。“没什么,”他说,心里却迅速提起了警惕。“只是看她不像蒙德人,有些好奇罢了。”

 

 

 

 

 

急促的马蹄声回荡在山谷,凯亚转过一个弯,回过头确认晨曦酒庄已经完全不在视野中了。他低声勒停了马,翻身下马,转身从挂在马鞍上的袋子中掏出了纸笔,就着马鞍的硬度开始写口信。几行短短的文字之后,他满意地点点头,把笔放回袋子里,信纸则卷成一个小卷,塞进了挂在黑色骏马脖子下的一个小圆筒。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好搭档的脖子,轻快地指示坐骑自己回蒙德城,顺便帮忙把他的请假条带给同事。“就找……安柏,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老是带着红色兔子耳朵头饰的女孩子,之前她还给你喂过草饼,记得不?或者找我那几个属下,你都认识,对吧?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找到那几个人,就把纸条给他们,然后自己回骑士团的马厩……好姑娘,”他看到自家搭档有些怨念的目光,似乎在谴责他又一次上班公然摸鱼不带着自己甚至再次把自己充当信鸽,凯亚有些无奈:“我请假可不是去玩儿……前几天璃月报来的那个失踪案,我大概是摸到点线索了,好了——别那么看我,拜托安柏也好我那些属下也好,把纸条转交给琴,她应该会理解——好了,快去快去。”

 

目送着黑马自己沿着山谷溜达着跑了,凯亚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的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几个起落,骑兵队长悄悄摸回了风起地边的高地,远远望向酒庄,看到几名女仆还在进行日常的扫除,酿酒的工人们也陆陆续续开始上工了。他稍稍眯起眼,看见那名刚刚才见过的新人女仆也在其中。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他摸了摸下巴,冷哼一声,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不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敢让迪卢克伤得那么重,都得给他付出代价。

 

过了一段时间,凯亚注意到那位怀疑目标从酒庄出来了。他立马起身,扔掉那朵被他百无聊赖之下折磨得七零八落的风车菊,看见那位女仆爬上了酒庄采购马车,还算熟练地驾车上了大路。凯亚远远地跟着马车,一路到了清泉镇(长途奔袭是骑士团的基本训练内容之一),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在采购了一些日常食材之后,绕了几个弯子,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门口。

 

眼看着那位女仆下了车,门口坐着抽烟的男人一看到她,咧开嘴笑了笑,给她开了门,凯亚皱了皱眉。趁着看门人不注意,他悄悄绕到旅馆背面,躲在一堆树丛里,从头顶上方的窗口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动静。突然,一扇门被打开了,他屏息,听到一个慌张的女声似乎在恳求着什么:“……就是这样了,我……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妹妹她——”

 

“不着急,不着急,女士,”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她,“放心吧,愚人众一向遵守约定,等我们干掉那个酒庄老板,确定了你这次的情报没问题,我们就把你妹妹还给你——不过,你也清楚,如果你胆敢泄露我们的事,你妹妹可就……”那声音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暗示,周围一些男人起哄般哈哈笑着,显然不觉得这位女士有胆子举报他们。

 

“我……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那女声颤抖着,“可是能否请您大发慈悲,让我见见我妹妹?否则、否则我实在……”

 

“哦?你莫非在质疑我们愚人众的诚信?”男声瞬间低沉,隐隐带着威胁。小女仆急忙否认,听起来都快哭了。那愚人众的长官继续威胁了几句,终于松口叫人把“那个关着的小鬼”带过来。凯亚眼神一暗,听出那名领了任务的属下抱怨着上了楼,三两下也跟着翻上屋顶,听到愚人众士兵粗暴地拽着什么出了门。他耐心地等了一会,果然过了几分钟又听见不耐烦的脚步声再次回来,把什么推进了屋子,“哐”一声锁上了门。过了一会,凯亚听见屋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小孩子的啜泣。

 

他捏紧了屋檐的瓦片。目送着酒庄的采购马车离开了院门,他又听了一会愚人众们的对话,确定了他们的计划,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5.

 

白发少女拎着一个巨大的提琴箱,走进了这家小而破旧的旅馆。

 

“我……我想住宿,可以吗?”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件乐器对这样一位少女来说有些太重了,她的脸上泛着一丝红晕。柜台后面的老板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证件,普通房间三百,高级房间五百,不赊账。”

 

“哦……哦哦。”少女放下箱子,慌乱地在口袋里到处翻找,好在终于顺利地找到了她的目标。店老板接过,撇了一眼,“诺艾尔,还是学生?”

 

少女红着脸:“啊、是、是的!因为难得放假,正好来村里——”老板摆摆手,恹恹地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这位小姐,交钱。”诺艾尔连忙翻出钱包,交了一间普通房间的钱。老板没精打采地翻出一把沾满油污的钥匙丢给她,偏头示意她房间在二楼,接着就不理睬她了。

 

诺艾尔觉得这位老板似乎很不喜欢他自己那份旅店老板的工作,态度不是很好。但她也没敢说什么,拎着箱子“咚咚咚”上了楼,期间还拒绝了一位试图伸出援手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搬箱子的绅士。

 

把箱子放好,诺艾尔钻出房间,在二楼走廊里晃荡了一会,一眼看见走廊尽头的房间外,有个人坐在板凳上愁眉苦脸地抽烟,似乎很无聊的样子。她没过去搭话,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中午她下楼去买了一份三明治,在房间里吃完之后,接着在走廊里溜达装作消食。她注意到走廊尽头抽烟的男人不见了,换了一个人,打着哈切。

 

溜达了一会,诺艾尔心里有数了。她回到房间,敲敲窗玻璃,很快,一只兔子耳朵头饰从窗外倒着出现了。

 

安柏趴在屋顶上,头朝下小声问:“怎么样?”

 

“二楼应该都是普通旅客,”诺艾尔也小声回答,“只有走廊尽头的房间一直有人守着——应该是愚人众,我不敢过去,怕打草惊蛇。你那边呢?”

 

“小菜一碟。”侦察骑士轻松地说,“那窗户的锁十年前就该被淘汰了——孩子应该睡着了,我没惊动她。那么,一切按计划行事——二楼旅客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我去通知优菈。还有几个小时。”

 

诺艾尔点点头,看着那只兔耳朵“嗖”一下消失了。

 

 

 

 

 

另一边,艾泽觉得自家老板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他们刚刚结束一场在望舒客栈举行的蒙德-璃月联合酒业商业会议,虽说主办方真诚地提供了住宿和餐食,但仍有一批蒙德商人出于各种原因,决定今晚赶回蒙德。他们的马车也跟着这支部队一同往回赶,迪卢克老爷几乎从不在开会的地方过夜,因为通常第二天他还有别的事务。

 

他有些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家老爷面无表情地望着马车外略过的风景。在老爷转过头之前,艾泽迅速低下头,内心泪流满面。为什么?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今天一大早到现在,老爷都是这个低气压的样子啊!而偏偏今天来陪老爷参加会议的……是自己……

 

爱德琳,救救我……

 

然后他突然听到自家老爷低声说了一句:“来了。”

 

艾泽茫然地抬起头。什么来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负责护卫工作的骑士有些紧张地大喊:“站住!什么人?我们是蒙德城的西风骑士——”车队急刹车的声音、兵刃相交的声音紧接而来,艾泽有些震惊地看到自家老板好像早有准备般从椅子底下拿出了那把沉重的大剑。

 

“你呆在车里。”他的老板拎着大剑跳下马车之前,没忘回过头叮嘱了下属一句,估计也是怕他出去添乱。艾泽有些麻木地看着迪卢克老爷一出去就用大剑拍晕了两个冲得最快的小兵,再看看别的商人都是老板躲在马车上护卫在一旁战斗……

 

算了,习惯了。

 

 

 

 

 

杉杉觉得她好像听到窗户那边有点动静。由于那些叔叔一直不允许她拉开窗帘,小女孩看不到窗外发生了什么。她有些害怕,往反方向稍微挪了挪。突然,她浑身一颤,发现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她捂着嘴,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尖叫,让门外的叔叔进来——但是她也不喜欢那些叔叔,所以她犹豫了一下。

 

然后她看到一只兔子耳朵发饰,晃晃悠悠地从窗帘的缝隙中探了出来。一个棕发的、绑着兔耳发饰的姐姐翻进窗户,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嘘——不、要、怕,”兔耳姐姐悄声说,“我是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是来救你的!”

 

看着小女孩还是有些紧张,安柏挠了挠头,“啊,对了,你是璃月人对不对?”她低声说,“我爷爷也是璃月人呢!我还会说一点点璃月方言……泥、嚎?”

 

小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安柏有些得意地晃晃脑袋,兔耳头饰一抖一抖。

 

“嗯?什么声音?”门外的守卫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安柏神色一肃,伸手一拉,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背后,抽出背上的弓,对准了门口。

 

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守卫似乎是在找房间的钥匙:“喂,小鬼,不是跟你说了保持安静吗?等等,”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喂,女人,这边可不对客人开放,回你自己的房——”

 

“砰”一声巨响。然后是凄厉的惨叫。又一声“砰”,惨叫也戛然而止了。诺艾尔的声音响起:“守卫先生晕过去了,”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好在他把钥匙给我啦。”门开了,露出了骑士团战斗女仆的脸。安柏松了一口气,把弓放下。

 

“听声音,优菈他们也开始了,”安柏说,楼下传来惊呼和斥责,还有乱七八糟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二楼各个房间门口陆续有普通旅客一脸疑问地探出头来。安柏朝他们喊:“西风骑士团办案,请各位待在自己房间,无需惊慌!我是西风骑士团的侦察骑士,我会保护各位的安全!诺艾尔,”她转向同伴,“我和这孩子还有旅客们呆在这里,楼梯口拜托你了,那些愚人众可能会试图上来抓平民作人质。”

 

战斗女仆点点头,拎着那把沉重的大剑冲向楼梯。安柏注意到房间门口还散落着“提琴箱”的木头碎片。她默默捂脸,看来诺艾尔刚刚大概是直接用守卫先生的头开的箱子。

 

 

 

 

 

另一边,阿卡列中尉看着久攻不下的蒙德商人车队,陷入了焦虑。怎么回事?不是说骑士团来护卫的没有队长级的人吗?!在现场的除了那个任务目标以外应该都是一些没有神之眼的普通骑士,他带来的愚人众士兵可都是有邪眼的,打普通人那应该是砍瓜切菜,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拿下?!

 

还有那个任务目标,中尉不由自主地开始咬指甲,那个任务目标怎么回事??区区一个神之眼持有者,跟他们的五个邪眼士兵打得游刃有余,这是人吗?中尉受不了了。不行,再拖下去,让璃月那边知道消息派人来就麻烦了……他咬咬牙,举起信号枪,明亮的闪光弹呼啸着升上夜空,给埋伏在前方一段路的二队传递了“速来支援”的信号。

 

然后中尉眼前一亮,他发现那个任务目标好像被信号弹吸引了一瞬间的注意力,没有发现背后一柄沉重的雷锤就要砸下——

 

一堵冰墙瞬间凭空而起,雷锤来不及减速,砸在了冰墙上;下一秒,炽热的火鸟破冰而出,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横扫围攻的愚人众士兵们,身边瞬间空了一块地。迪卢克冷哼一声,他后退半步,撞上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后背。

 

“终于舍得出来了?”酒庄老板冷冷地说,“看戏好玩吗?”

 

“哎不是我说迪卢克,你什么毛病?”手持单手剑,与他背靠背的人忍不住回怼,“我辛辛苦苦跑这么远来救你,不给点酒表示感谢也就算了,哪有你这样一开口就冷嘲热讽的?”

 

迪卢克扬起一边的眉毛。“哦,确实辛苦,”他说,“辛苦我们的凯亚队长隐名埋姓甚至还用上了易容,跟着我们车队一路从蒙德跑到璃月,跑了一天呢。”何必呢,迪卢克心说,搞得好像化个妆就认不出来了一样。今天一整天迪卢克都能感觉到有熟悉的眼神在看他,但当他转过头去寻找,每次就只看到一个没见过的陌生骑士移开视线。迪卢克觉得那家伙根本也没有很用心伪装……压根都不收敛一下。

 

凯亚咂咂嘴。“你这人怎么这么难搞……算了,回去再跟你扯。”蓝发的骑兵队长望向前方,那是看到信号弹之后前来支援的愚人众二队:“看来我们有新的客人了。那么,在这里的应该就是全部喽?”他抬头看向那个愚人众的指挥官,露出了一个有点扭曲的笑容。

 

“客人们这么热情,我们的兄弟可也不能落后啊?”

 

属于蒙德的信号弹摇曳升空,蓝色的孔雀图案照亮了整条山谷。转眼间山谷前后冒出了整齐的两队西风骑士,将愚人众士兵们包围在山谷中央;山谷上方突然多出了一排排火把,一支支蓄力待发的弓箭已经瞄准了底下的敌人们。阿卡列中尉面色惨白,他意识到消息走漏了,这是一个陷阱;该死,一定是那个女人——

 

“顺带一提,你们在郊区的那个窝点现在应该已经被优菈攻破了,”中尉缓缓打了一个寒颤,对面的骑兵队长明明还在自己手下愚人众的包围中,可被那只蓝色的眼睛盯着,面上流转的笑意却丝毫没有掩盖那眼底的寒冰。接着骑兵队长又笑了起来,在中尉眼中,却无异于来自深渊的恶魔:“想必忠诚的愚人众士兵可不会投降……”他看到骑兵队长舔了舔嘴角边溅上的血,到底谁才是反派啊??中尉惊恐地想。

 

“那么,准备好付出代价了么?”中尉看到最后的画面,是瞬间暴起、越过了十几个愚人众士兵,宛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抹一闪而过的蓝发。

 

然后极度的冰寒轻吻了他的身躯,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没死,真的没死。”凯亚无奈地解释,“他就是昏过去了——琴,你还不相信我吗?”

 

代理团长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看了看被拖回骑士团的犯人们。出动的骑士团兵力充足,大部分愚人众士兵都被生擒了,就是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伤——那个领头的中尉伤势最重,大部分是冻伤。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好吧,我相信你,凯亚,”琴有些无奈地说,“毕竟这次他们针对的是迪卢克前辈,不会有人怪你手段过激的。”她无视了骑兵队长的辩解(“什么?这跟迪卢克才没关系!我是为了蒙德的安全……”),向迪卢克点头致意:“辛苦你们了。也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保护了商人们的安全。”

 

迪卢克摇摇头。“不能这么说,”他有些疲惫,毕竟一个人打十几个愚人众士兵还是有些累的,“他们是冲我来的。如果硬要说,甚至可以说是我把他们卷进了这场无妄之灾。”

 

“请千万不要这样,”琴正色,“前辈您的力量对于蒙德的安全是至关重要的,也正因此才会在这次的袭击中被针对。从执行官退出蒙德以来,愚人众一直还算老实,只是前段时间他们似乎新调来了一位指挥官,自那以后他们就时不时有些蠢蠢欲动……没想到这件事还与前几天璃月报过来的失踪案有关,我们这次总算可以联合璃月方面对至冬……啊,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误您了。对了,恐怕还要麻烦前辈您带这孩子去找她姐姐。”

 

迪卢克低头,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安柏身边,拽着安柏的袖子。见他望过去,女孩就想往安柏身后钻。

 

迪卢克想了想,尝试着走近一些,却发现小女孩躲得更远了。他有些无奈,不由自主转头看向自家义弟。

 

凯亚接受到某人的求救信号,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心里促狭地吐槽一番,面上却不显,挂上一副哄可莉时经常用上的表情,走上前轻轻蹲下,开始和小女孩沟通。

 

几句话的时间,凯亚牵着小女孩朝迪卢克走来。

 

“交给你了,”骑兵队长用手捂住了一个哈欠,他把那只小手交给迪卢克,“她的姐姐应该就是你酒庄里那个新人女仆,不过想必现在的迪卢克老爷已经知道了吧?”

 

迪卢克点点头:“我已经吩咐过爱德琳,让她在我今早出门后就与那位女士进行沟通,承诺骑士团一定会救出她妹妹,同时监视她以防她半路跑出去报信。现在爱德琳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回来的消息,想必那位女士应该等不及要见到你了。”最后一句,他是低下头跟小女孩说的。

 

小女孩点点头,虽然仍然有些害怕,但眼中藏不住重逢的雀跃。

 

“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迪卢克转身对琴打完招呼,与酒庄众人向骑士团大门走去。

 

琴点点头,目送前辈出了门。她转过身,疲惫的宣布:“好了,大家都辛苦了,这段时间加班总算是有收获了。优菈,审讯就交给你了,其他人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凯亚?你怎么还在?”代理团长突然注意到她的骑兵队长还在大厅站着没动。

 

凯亚一愣,随即假装委屈:“啊?团长大人,我没做错什么吧?”

 

琴也一愣,话没过脑袋就脱口而出:“你不和迪卢克前辈一起回去吗?”随即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多嘴了点,一时间和凯亚面面相觑。

 

一旁的图书管理员轻笑出了声。“哎呀,我看你俩都该回去好好休息了。”丽莎掩着嘴,“今天已经够晚了,更何况你们为了这些愚人众,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吧?尤其是你,琴,”她转向代理团长,温柔地说,“你该去睡觉了。今晚就交给我吧,有我和优菈坐镇,保证把最后一滴汁水也给他们榨干。”

 

听着丽莎轻柔的声音,代理团长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困倦。她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承认了丽莎说的是对的。她抬起头,真诚地向丽莎道谢,然后转过头叮嘱凯亚也早点回去休息,明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和至冬方面进行一些交涉了。那时候,可绝对少不了凯亚这能说会道的舌头。

 

凯亚点点头,看着几位女士都各自离开了。他也沉思着,低着头出了骑士团的大门。不看路的后果就是,一出门他就跟门外杵着的某人撞了个满怀。

 

骑兵队长捂着鼻子,抬起头刚想问候是谁这么不做人大晚上堵骑士团门口,映入眼帘的红发就让他紧急吞下了一些不好的词。

 

“迪卢克?”他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还在这?杉杉呢?你不会这么两下就把孩子又弄丢了吧?”他四下望了一圈,没见到刚刚的小女孩。

 

“我让艾泽他们先带她回去了。”声音低沉,是恢复正常了的迪卢克老爷。“我为什么站在这里,不如问问你自己。”

 

凯亚眨巴眨巴眼。“好吧,我承认我不应该看那么久的戏,不过那也是为了迷惑敌人一举把他们打尽——”

 

“我没问你这些,凯亚。”迪卢克的语气有些无奈。“别装不懂了。走吧,我们回家。爱德琳准备了热汤。”说完,转身朝等在一旁的马车走去,似乎丝毫不担心人不跟上来。

 

凯亚顿了顿,轻笑起来,抬脚追上那背影,与他并肩走去。

 

 

 

 

 

 

尾声。

 

“迪卢克老爷,我说过什么来着?”女仆长笑眯眯地问。

 

迪卢克有些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愚人众——”他偏过头,不知道在跟谁解释,反正没敢直视女仆长。

 

“哎呀,那可真是危险呢。也不怪老爷冒着伤口又裂开的风险——”爱德琳手下一狠,迪卢克倒抽一口凉气。“一个人打十几个邪眼士兵呢。”女仆长笑容依旧温婉,一旁的家庭医生也大气不敢出,虽然他一边想指出爱德琳不该对伤口造成二次创伤,一边又觉得迪卢克老爷屡次屡犯,该长点记性。

 

“还有你,”爱德琳突然调转方向,把矛头对准一边靠在墙上幸灾乐祸的凯亚。骑兵队长本能脖子一缩,就见女仆长手下不停,这边已经开始对他开炮了:“你也是,前几天的伤口现在肯定还没好,就又身先士卒了?哦,我们的骑兵队长真是英勇,明明带了那么多士兵,已经完全足够把敌人全部拿下,一定要自己跑到敌人包围圈最中间——安德鲁先生,把他给我拦下!”

 

家庭医生愁眉苦脸地上前堵住了卧室的门。

 

骑兵队长也不复刚才的幸灾乐祸,愁眉苦脸地转回来,听女仆长的训话。训话的间隙中,他无意抬头跟迪卢克对上了视线。

 

迪卢克移开了视线。

 

凯亚恍然大悟。

 

好家伙,合着你小子让我回来,就是给你转移火力用的?!!

 

 

 

 

 

好不容易两人都包扎完了,爱德琳气呼呼地端着一盆血水和换下来的绷带,带上门出去了。房间里留下的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一秒,同时轻笑出声。

 

“迪卢克老爷确实作战勇猛啊,”凯亚摇摇头,故作深沉。“只是老爷还是小心为妙,可别又让伤口感染,发烧误事哦?”

 

迪卢克挑挑眉。“不要紧,”他一本正经地说,“反正我已经把特效药带回来了,不怕。”

 

凯亚闻言,刚想问什么特效药,一抬头看到迪卢克眼中的笑意。他愣了一秒,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耳朵立马染上了红晕。他咬牙切齿、将笑不笑地询问:“哎呀。那可真是……我看老爷脸这么红,一定是高烧未退,现在就急需那特效药吧?”

 

迪卢克挑衅般看了他一眼。

 

 

 

 

于是当爱德琳再次敲门给他们送热好的汤的时候,开门看了一眼,就又把门关上了。

 

“哎呀,”女仆长故作遗憾,语气中却藏不住笑意。“可惜了我这锅好汤呀。嘛,算了,不着急。反正,汤总是还能再热热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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